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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制度的由来

张文亮

  一棵雄伟坚强的树,发展自一粒微小的种子。同理,南丁格尔的优秀护士们,也不是一朝一夕突然产生的,而是有个久远的根源。时代在改变,医学知识在增进,医院林立,但是护理工作有些重要的起源,当年敲醒各时代一些人的心,使她们投入护理工作。几千年来上帝仍然不断的在呼召人,同感于当年的神圣负担,一代又一代的将护理的火花,传递下去。

  护理之根

  护理是一件古老的工作,可能自从有人类,就有护理的存在。但是护理会成为一个人的委身,美国康乃狄克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护理系多兰(Josephine A. Dolan)教授,在Goodnow抯 History of Nursing一书中写道:“护理制度的由来,是起源自耶稣在新约圣经里说的:‘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圣经》约翰福音十三章34-35节)从此怜悯病人、照顾病人与彼此相爱连在一起了。不久,在初期教会中有女执事(deaconesses,有书译为迪更尼斯)的制度,在强调力量与富强的罗马时代里,这群女性基督徒却探访贫民、替病人洗澡、分配医药,使教会成为护理的中心。这些早期的女执事就是最早的护士。”

  早期的护士──骑士

  西元三五○年期间,住在加拉太城的圣马瑟洛斯(St. Marcellus, 304-347)开始教导人如何看顾病人,他被称为“护理教育的先驱”。尔后,圣费比渥拉(St. Fabiola, ?-399),一个富裕的女性基督徒,在巴勒斯坦建立了历史上第一所公立医院。

  西元三七八年后,东来的外族西哥特人(Visigoths)、汪达尔人(Vandals)、匈奴人(Hun)不断的进攻罗马帝国,持续百年的战乱中,兴起了一支巴拉波拉尼克(Parabolanic)弟兄会,在各处照顾受伤、流离颠沛的人,他们认为怜悯病人是基督徒的天职,这一批默默无名,与受苦之人同活的人,是男性护士的起源。更重要的,保护病人与穷人的理念,成为当时骑士精神的精髓,不是用刀用剑,而是用药与委身去照顾病人,尤其是被社会唾弃的麻疯病人。在中世纪有一支圣拉撒路骑士(Kinghts of St. Lazarus)就是一批护理人员,拉撒路是圣经里的一个乞丐病人。到了西元一一○○年,这种骑士精神,受商业制度兴起的影响,逐渐式微。

  中世纪的护士──为信仰过平凡生活的人

  西元一二○○年,人口逐渐都市化,欧亚非三洲的海运通达,带进了各地的传染病。饮用水的不乾净,排泄物的掩埋不当,造成鼠疫与黑死病横行。这时有四个有名的托钵修道会(Mendicant)兴起,他们认为走出修道院,与受苦的大众在一起是他们的委身,是他信仰的表白。这四个著名的团体就是圣法兰西斯(St. Francis, 1182-1226)组成的“小兄弟们”,以贫穷、人道、济贫、亲手做工为职责;圣道明(St.Dominic,1214-1294)以观察、试验、推理的科学精神解决病人的问题,格鲁特(Geert Groote,1340-1384)所创的“弟兄们来过平凡的生活”,把救助病人成为实际信仰的历程,这修道会有一人名叫金碧士(Thomas a Kempis, 1379-1471),写了一本《效法基督》(Imitation of Christ),直到今天仍然是非常有名的灵修书籍。影响护理工作最深远的贝吉(Lanbert le Begue)女士,她在比利时教导妇女在家看护,接纳病人,使护理成为敬虔的操练,后来的护士又称她为“贝吉内吉”(Beguinages),意思是“圣洁的妇女”。

  近代护士的形象──白衣天使

  西元一五○○年,议会政治兴起,以社会福利制度取代教会济贫;大型市立医院也大都由贵族、财主经营,表面上福利制度与经营利润,使大众广被福泽,实质上,为病人福祉的委身却迈入空窗期。连年不断的战争(如1618-1648年间,约三十年的战争),死亡、疾病与贫穷比邻而居,信仰却逐渐在护理中式微,当时担任护士的只有四种人:妓女、女吸毒犯、女囚犯,以及社会地位极低的贫穷妇女。难怪在一八四四年,当南丁格尔,一个富裕家庭的女孩,以美貌、弹琴、歌唱为上流社交圈所注目的名媛,竟宣布:“我清楚知道,上帝给我的呼召是护理工作。”她的父母没有办法接受,整个交际圈也认为是人才的枉费。但,就是南丁格尔这种受命于天的坚持,护士形象才转变成为“白衣天使”。

  单凭一个南丁格尔,在那封建保守的世代,怎能扭转百年护理的沈屙?再加上十八世纪,物理、化学、生物、医学都突飞猛进,护理却被远抛在后,单靠一个弱女子,怎能使护理赶上科学的洪流?

  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为了广大受苦的人们,默默地牵引护理的历史,在南丁格尔大力改革以前,已经有几颗棋子,暗暗的被摆在复兴护理的棋盘上。浩瓦得(John Howard, 1727-1789)首先发炮,以无比的勇气与毅力,四处呼吁大众注意传染病的环境,他着有《医院与传染病院》(Hospital Lazarettos)一书,唤醒大家注意公共卫生与护理制度。他死的时候,别人在他的墓碑上刻着一句话:“他生的时候是基督耶稣的跟随者,死的时候是基督耶稣的殉道士。”巴金森(John Parkinson, 1755-1824, 巴金森氏症发现者)接了下一棒,推动“疫区隔离法案”与“药剂师法案”,后者杜绝了不法密医,巴金森也成为第一个药剂师公会会长,他说:“扶起压伤的芦苇,挑旺将残的灯火,是我一生最大的喜悦与成就。”

  基督教贵格会的会友弗来(Elizabeth Gumey Fry, 1780-1845),组织妇女改革监狱卫生、看护制度。废除了医院免费驱使女囚作护士的陋规,并给予专职的训练,推荐工作。迪克斯(Dorothea Lynde Dix, 1802-1887)改革精神病院,推动对孕妇的看顾与产妇在工作上获得休假的优待,这二位女士的大力改革,在大西洋两岸获得很大的回响。

  著名的文学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 1812-1870,着有《双城记》、《块肉余生录》等书)更直接的写道:

  让一个病人能在病床上,
  获得温馨的帮助,
  那将是何等的祝福;
  当人知道,生病的时候,
  会有人看顾他,
  那将是何等的放心;
  田野里,生命力再强的黄瓜,
  也需要有人照顾,才能长得好,
  何况人呢?
  我真的很确定,
  没有一株黄瓜是自己长得好。

  狄更斯的书风行全球,像一把铁耙,挖松人的心田,受苦的人都在等待。一个良好的护理制度需要被建立起来,就在那关键点上,南丁格尔与她的护士团出来了,为受苦的人,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摘自:南丁格尔与近代护理
【蒙校园书房应允转载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