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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圣所的圣徒-特司谛更

 

  一、出生与少年时代

  吉尔哈特.特司谛更(Gerhard Tersteegen 1697-1769)于西元1697年11月25日,出生在德国西发里亚的摩尔镇。他是一位商人韩瑞.特司谛更八个孩子中的老大。

  他在童年时,就已展露出不凡的才华,因此,他的母亲就把他送往摩尔的拉丁语学校中就读。他身体纤弱,良心柔细,勤勉地全力攻读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因此,就奠定了以后颇渊博的学识根基。在拉丁文方面,他读得如此出色,以致有一次在某个公开的庆典中,他以拉丁文发表了一篇诗体的演说词,而赢得了满堂的喝采。

  他在十五岁时,遽遭父丧,因为母亲经济的情况,他被迫辍学,改送往亲戚家中做四年的学徒,这位亲戚是鲁尔河边曼汉城的一位商人。

  二、悔改与重生

  十六岁在曼汉做学徒的这段期间,特司谛更就遇着了神的恩典而大受感动。这是因为认识了一位敬虔的商人,在与他交往中,那年轻的特司谛更心里,就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致他迫切地渴慕要有一个心意的改变,因此,就整整花了好几个夜晚来祷告、读经与操练敬虔。接着发生的一个插曲可能促使他在本质上深深地觉醒。

  有一次,他被打发到杜易斯堡去;当他在杜易斯堡的森林中时,他忽然被一种剧烈的疼痛所攻击,觉得快死去一般。他离开路边一小段距离,迫切地恳求神拯救他脱离这样的疼痛,延长他的性命,好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预备自己来迎见永远。突然他的祷告蒙了垂听,痛苦就立刻地消除了。因着这个祷告蒙了应允,这位敬虔的青年人,就深觉必须把自己完全地、毫无保留地献给这位善良、怜悯的神。

  三、静居、简单的生活与服事贫穷

  特司谛更领悟到属地、暂时的事物都是全然虚幻,惟有那永远、属天的事物在他看来,才是全然地宝贵与伟大。因此,四年学徒期满,他就选择了另一项更安静的职业,因为他发觉一个商人的生活太分他的心了。为着同样的目的,他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虽然他并不反对婚姻)。

  因为,他相信这样他可以更多地爱他的神,也更好地服事他的邻舍,超过有妻儿要照顾的情形。因着与一位敬虔的麻布织工认识,他决定去学这门手艺,可是他脆弱的身子,是无法承担这项工作。因此,他便选择了织丝带的职业,(莫以为特司谛更只是一位未受教育的织工,其实他从事这门手艺,只有几年工夫而已,这不过是一项暂时解决他生活的方法。)他的余生,都是在鲁尔河边的曼汉度过。

  现在,他正是按着他所嚮往的方式生活,安静而简单,他的衣着与食物都是很朴素的。食物--多半是亲自预备--多半包括麵粉、水和牛奶。

  在前几年的独居生活中,他每日只吃一餐,也不喝茶或咖啡,大体上是真实地力行着一种最深的禁戒各样慾望的生活。虽然他织丝带的收入很微薄,但是他对穷人非常地慷慨。晚上他常去探望病人和穷人,尽他所能地施捨。虽然,特司谛更更知道“一切的物品对我们都是一项帮助,而且,这些物品可以在我们的路上支助我们”;然而,他尽可能地寻求不用物品而活。

  四、进入神圣的“安静”

  特司谛更退入隐居的生活,主要是为了安静。在他里面有一股势不可挡地对安静的渴慕。太少的人对这简单的两个字--“安静”领悟出那是永远的反应,而这正是被沉默、静肃的特司谛更所得着的。这“安静”的意义,为他的生命带来了圣洁之光,使他的灵发出光耀,且为他的灵里带来宝贵的平安。这也成为他的职分,来恢复基督教会对安静的认识。特司谛更爱外面和里面的安静。对他而言,虔敬,本质上就是那些世俗化的人很难持守的安静。

  这位曼汉的圣徒,是这世界上最安静的人士之一。他认为:基督徒很需要“常常进入他自己里面那神圣的安静中”,因为惟有这样,才能听见神的声音。特司谛更赋予了安静一个特别的意义,因为只有在安静中,方能成就真诚的祈祷,只有当一个人进入灵中的安静时,他才会在里面被神遇见。

  “在祷告中,我们必须跟神讲话,不论是藉着字句,或是用我们的灵,但是,不仅如此,我们也必须安静在神的面前,好让祂也能对我们的灵说一些话。”和西班牙的奥秘派一样,特司谛更也操练里面的祷告,藉此他认识灵被吸引亲近神,而停留在祂的面光中:“祈祷就是仰望那位无所不在的神,且让我们被祂看见。”(参歌二14、太六6)特司谛更称这样的对话为一个甜美的安静,而他整个的生活化成了一个祷告,以致他可以坐着或必要跟人讲话时,里面仍继续不住地祷告。

  五、满足的喜乐(约十五11)

  在这样神同在的安静里,特司谛更开始发现一种喜乐,是一般置身于外面各样变化中,以及不断有新关系的普通人,所完全不能明白的。这种在里面可意识到的,神同在的实际,产生了一股大能大力运行在他身上,使他的魂里满溢出欢呼的喜悦。自这股最清纯喜乐的感觉里,涌出他的见证:“我无法形容当我独居时祂是何等地欢悦,我常想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王,能活得像我那时候那样的满足。”

  在满溢的喜乐中,特司谛更向神感谢,好似他已进入了一间内室,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受造者能进入。他已在他自己里面经历到:神可以如此完全地满足一个人,以致跟人的交往再没有意义了。特司谛更对于外面的影响愈来愈不动心,他的生命宛如一面沉静、孤单的湖水,清澈而光滑,反应着天上的荣光。

  在各样的试炼里,他如孩子般向着神的倚靠一直坚固不动摇,且同时享受着里面极大的满足。他写道某次如何因病卧床,甚或躺在地板上十周之久的情形,那时他住在朋友们的家里,已付了膳宿费,但是他们连打发一个懒惰的女佣来“给我一杯水”都没有。“但是,我总觉得应当是如此。”

  这简短的注解是何等要紧,“但是,我总觉得应当是如此。”这显示了何等无限量的捨弃!特司谛更并不怨叹他的遭遇,却总是尽量要与神的旨意联合,因为他相信:“倘若我们具有了圣徒的性情,我们就会在我们的不幸中喜乐。”这种态度是他人十分不了解的。他的亲戚们看他是愚拙的,不愿跟他有任何来往。在经过了各样里面的痛苦之后,更大的亮光临到他。

  后来神喜悦把力量赐给他里面的人,使他如此体会主耶稣使我们与神和好的恩典,以致他这样充满了信心被提升至一个地步,能从自己的经历里,带着极大的权能与恩膏来描写、述说神我们救主的大爱。 (罗五3、9-11)

  六、完全的奉献

  特司谛更一直安静地隐居了五年,后来就发生了一件事,一定可视为是他在灵性前进的一个里程碑。那是在1724年受难周的礼拜四,特司谛更拾起笔,非沾着墨水,乃是沾满了他自己的血,以极庄严的诚挚,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这些话:

  “我的救主与新郎耶稣基督,我把自己奉献给你,完全而永远地属于你。我以全心郑重地宣布,弃绝一切撒但所能给我的权益与才干。就是今天晚上,你--我的新郎淌着血,我的基督,在客西马尼园里,藉着你致命的争战,你的挣扎,你所流的血汗,把我买赎回来归给你作你的新妇,解开地狱的捆锁,向我启示天父的大爱。从今天晚上起,我的心是你的,我所有的爱在感恩中永远地归给你、献给你!从现在直到永远,不再是我,乃是你的旨意成全!请在我的里面施令、治理、掌权!”

  这一次在吉尔哈特生命中的奉献,其重要性,乃是在这同时有口才的恩赐赐给了他,并以后写出了第一首诗。未经寻求,能力忽然降到他身上,好似突有灵感,有颂歌涌至他的唇边,且同时有诗蕴生在他里面,他曾在其他的诗中论到这种情形:“并没有费多少时间,这些诗意与祷词竟不经意地忽然临到我,未加任何的修改与润饰,它们如何地闪入我的脑际,我就照样地把它们写在纸上。”

  1725年,他接待了一位与自己持相同信仰的朋友韩瑞.松茂跟他一同开始过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他是极勉强地这样做,因为他天性更喜爱独居,但是,他仍觉得这是主在那时候的旨意。)

  每天清晨六时,他们相聚合唱一首圣诗,早餐中读一些新约,做过敬虔的祈祷后,就安静地开始工作。到了上午十一点,便各自分离,有自己一个钟头的祈祷。到一点钟再继续工作,至晚上六点结束以后,再有一小时的时间用为祷告、与神交通。余下的时间,特司谛更用为翻译属灵的作品,以及完成那些收集在他的书--《神圣福气》与《灵性花园》--中的诗歌。

  七、向外开展及工作的果效

  当特斯谛更约三十岁左右,他开始有私人的聚会和属灵的交通。这是因着一位主内朋友的建议和说服所致。特司谛更从未去追求公开的服事,这一切好像都是神所分配给他的。因为人们愈来愈多地来寻访他,而他也不认为该收回这样的服事。“就我而论,倘若我能选择的话,我一定会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生活。照我自己的心意,我实在更喜欢保持几乎全然安静的生活,把自己隐藏起来,只想到神。但是现在,我必须阅读、写作且与众人交往。”然而,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责任,他的良心不允许他拒绝这项传福音的工作。

  特司谛更公开的生活,是很不显眼地开始的,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物与他有关。但是,一段时间之后,特司谛更仅单单地坐在他的小屋里,却有愈来愈多的人,聚集来围绕在他的周围,饥渴地要听他智慧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宣传,听众的数目急速增加,以致最后必须打开屋子里的每一扇门,让三、四百人摩肩接踵地挤在接邻的房间里,渴慕能听见几句他的话语。连梯子也摆出来,搭在窗台上,让外面的听众可攀在阶梯上听。从这一幅热切属灵饥渴的光景,令人不得不想起使徒行传中的描写,这番光景,令人忆起起初基督徒的情形。

  八、认识“神的同在”

  神的同在,是特司谛更一切努力的起点与标竿。他无论在写信或是与人交谈中,都一直地浸沐于神奇妙的同在里,这是他在那段隐居的生涯中,所初次经历到的,且一直地成为他一生生活中心的根基。

  在他的生命里,神的同在就如同车轮的轴心一般,一切的言论均源集于此;且引领他的生活达到一种特别安宁的光景,其中再无恐惧的空处。也就是从这无法形容的神的同在中,涌流出了他传道的能力,以及灌注了他医治人魂的恩典。就是单单这个,使我们能认识,为何有那么大的奥秘影响力,自他里面发出。这神圣的同在,是他生存不可侵犯的中心--无法形容,然而,他为别人的祷告,仍是:“凡口渴的都应当来!白白畅饮得饱足……。”(启二十二17)

  彼亭之隐密处

  受牵引进入旷野, 与神单独同住,
  灵与灵在此响应; 心与心相倾吐。
  荒淼无人烟彼岸, 我寻得神隐密处;
  独自穿越黄金门, 心爱事尽都弃绝。
  除神与我外无他, 哦!远离世间人!
  然纵身尘寰喧嚣, 主!仍单独与你亲。
  或田野、商市、街道, 仍被你紧紧拥抱,
  在彼完全之安息, 甘甜关锁中无扰。

  哦!上主广大无比, 远超梦想、传闻,
  千言万语难述尽, 思绪弗能绘明。
  神!自有永有之神! 惟人因与你同行。
  心中狂喜如火焚, 方得真识你尊名。

  安恬于奇妙同在, 深情怀中静沉,
  面对面仰瞻圣颜, 思慕之年偿尽。
  除你所赐别无求, 异象奇景亦不羡,
  宝血既将天开启, 我等与你亲相见。

  困乏者!就近祂 ! 向君所陈一二;
  汪洋海中之涓滴, 泉源水浅尝尔;
  因祂亲吻圣印记, 我唇已封魂肃穆,
  凡口渴者都来吧! 白白畅饮得饱足。

  虽然特司谛更在他公开的事奉中,有好几道路线,但是主要地,他只集中在一件事上。他所有的呼召,只有一个呼召,那就是一个连续不断地,在里面亲近主的生活。“整个的世界都可以在我们里面得着:在我们里面的最深处,有邪恶的奥秘,也有敬虔的奥秘。有撒但的渊薮,也有藉着圣灵而启示的神性的奥秘……。”这种独一内在的方向,使得特司谛更具有了世上罕见的灵性,有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音乐一般,紧扣人心弦。

  以下这番美丽的话语中,可显而易见:“真实地内在的灵性,是神的杰作,而非出自人手……一个属灵的魂,即使在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已经做得足够了。一种安静的安息、一个安静的默许、一个简单的守望,这些,就一个让神作工的灵都已足够了。”我们摸着特司谛更里面的人,正是他生命里最真实的部分。

  特司谛更最尽心竭力所做的,乃是引导里面的人进入安息里,好使他能领悟神的同在。更进一步,他拥有了那奇妙的恩赐,就是向人揭示那无法测度的神同在的重要性。他指出,那是比仅仅在头脑里对于神性的观念,还要超越出不知多少呢!

  特司谛更最深的努力是献上:进入神的同在。不必说什么,或做什么--只要住在祂里面。他努力要得着这个,而且只要得着这个。这对他就足够了,正如他在一首诗歌中所描写的那样实际地,揭启了他生命旋律中所满溢的那和谐的主题曲调:

  神是无所不在:让我们来敬拜!
  拜祂就于此地,神在我们当中。
  里面全然肃穆,一切向祂俯伏!
  凡真认识祂者,凡真认识祂者,
  阖上你的双目,来吧!再向祂降服。

  神的同在,是特司谛更一切努力的起点与目标!无论他做什么,他总是在神这奇妙的同在里。并且从神的同在中,流溢出他讲道的能力,以及所赐给他的那医治魂的恩典。惟有这点能够解释他所倾倒出来的那股奥秘的影响力。那神圣的同在,是他生存所不可侵犯的中心。它无法形容,却是特司谛更生活的奥秘,也是他被尊为圣人的原因。

  九、特司谛更由亲身的经历中对神和基督耶稣的认识

  对于圣经,特司谛更自主领受了何等的亮光,与何等深邃的洞察力阿!从他一切的写作里,可以显示出来,尤其是他的某些讲章,让读者不只是停留于外面人的智慧上,乃是直接地被引向里面的中心。同样地,从他的作品中发出一股亮光,显示他亲身地认识神和祂的法则。

  在1738年,特司谛更病危了,似乎没有复原的希望,他用以下的话语来跟他的朋友道别:“我在神里面,有极大的平安,还有这些我所要留给你的着作。我所写的一切,我已经都亲自地经历了,这是何等重要的真理,因此,我可满足地步向永远了。”

  他向另外一位朋友写说:“我是这样走入永远,一个贫穷、卑微、不配的人,只能盼望且更超乎平常的全心倚靠神,因着祂的怜悯接纳我。同时,我感谢我的主,祂允许我能活得这么长,使我已经真实且从里面认识了祂。除了我的软弱以外,我不能不把这一切都归因于神浩大的恩典。哦!多么美好能单单地知道神是那位独一的、自有永有的!真的,认识神就是永生!人总是渴望多知道什么,甚至对属灵的事,也是这样,这是充分的证明他们,还没有真正地认识神。神对于各方面都是足够了;单单祂的自己就足可以且永远地祝福、满足我们那无法想像地大容量的智慧的眼睛。”

  神和祂里面的一切,祂一切的作为和法则,是受造者的灵里真实的食粮与祝福。我们所有的好处都在祂里面。只要一想到--神就是一切,祂是最伟大的、怜悯而赐福的神--我就得着异常的滋润。

  婴孩的道路

  “神的法则,是何等的奇妙、何等地难测阿!它总是跟我们所想的不一样,……那是一个不断失去的道路,直到一个人成为如此地贫穷,以致再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现在,只要一直奉神的名,往前!让祂掌权!单单地让祂来活;人只要像一个摇篮中的婴孩般,天真地仰望就好了!人只需在心中如此地认定、如此深的敬拜、如此出自肺腑地说:‘主是何等的良善,配得我们的爱戴!主所作的一切,无不良善且诚实。’

  “当我想到神已为我们选择了一条救恩之路,我就不能不敬拜,且失去自己在祂里面。这条救恩之路,乃是祂从受造者的身上取去一切,把它们都归神的道路。这结果使我们很快乐地、需要更亲密地依附着祂,住在祂里面,里外都活在祂里面,成为在灵里一直都是贫穷的,好使一个人能真正地拥有一切!这是一条为着婴孩的道路,是为着那已经从每一件事上,都倒空他们自己的婴孩而预备的,聪明人不认识这条路。只要人渴望拥有或抓住什么,这条路就是窄的。那远远地寻找这条路的人会错过它,但是,那跟随基督所抛给我们慈绳爱索的人,会发现它近在咫尺。

  “神对我们而言必须成为一位实在、真实而赐福的神,因为我知道:凡已经亲身且有一点经历,并认识祂的人,必会爱祂且赞美祂,因为祂是配得的。即使祂也许引领他们经过枯干、黑暗的道路。我有一点得知这些,使我能够说:在我们里面,只有软弱和邪恶罢了!(真正相信这件事的人,多么的少阿!)在主耶稣的里面,却涌流出一切--一切我们所需要的!

  “直到如今主都一直地帮助着我,祂直到如今的帮助激励我相信,祂必帮助我到底。

  “常令我感到难过的是:如此的一位神--这样在里面向我们显现,这样完全满足我们的那位良善的主--竟是这么少人追求、认识与爱慕祂 !”

  向着一切他所接触的人,特司谛更为他们指出:单单要主耶稣,只有主耶稣;并颂赞祂,只为着一个原因:祂是我们的拯救与救赎。向着一位快要分别的友人,他呼出:“主耶稣的救赎、主耶稣的话语、主耶稣的灵、主耶稣的模型!”对着另一位批评他思想太过简单的人,他在其他的事中回复他说:“那将是我极大的安慰,倘若我能在离世前的一?那,就在那即将到神面前、我的最后一刻,能向着一切受造的呼喊说:单单神的自己是生命的泉源,再没有其他的道路能够得着、并享受这位神,除了藉着那由基督的死所打开的,又小又窄的道路--就是里面的祈祷、与基督同死,一同藏在神里面的‘内在生活’之路。”

  十、特司谛更的信心

  “我的神学思想和信心是这样的:”特司谛更对一位想要拉他加入另一个团体的人,如此说:“我,正如一位藉着基督的宝血,得以与神和好的人。可以每天藉着死、受苦和祈祷,藉着耶稣的灵,让我能被引导弃绝自己,弃绝一切外面的事物和各样关系,藉着耶稣基督得以完全地单独住在神里面。好使我因着信与爱,紧紧地抓住这位我自己的神,相信藉着圣灵和藉着祂在基督里无瑕的怜悯,能够与祂联合,达到那永远的救赎。向所有的人,无论他是那一国,只要是拥有这个目的的,我就与他有着相同的信心,我因他们是神的儿女而爱他们,跟那些在我自己的团体中,与我紧紧联合的人,是一样地由衷地出于里面的爱。”

  当被问及那些来到他那里的各样人的信仰如何时,特司谛更回答说:“我不问他们是从哪里来,我只问他们要往哪里去。”

   (一)“与神同在”的生活

  特司谛更对神深切的认识,一直继续地影响他的感觉和心思。他的心完全被神的同在所充满、所吸引。他所有的举止和生活的态度,所呈现给人的印象,是他里面对神的敬畏与对神的爱,而这位神是时时在他的里面显现。他满有确据地相信:神非常特别地显现在他的里面。他一直是这样地想着:神正摸着我里面的人。所以祂就时时地把他里面的人,在这位无所不见的神眼前,很诚实地敞开,好使他能被神照亮、温暖而甦醒。他一直操练着单单地仰望神。对别人,他必赞扬神在一个魂里的显现,真是一项特别的恩典。并且提醒他们:不是藉着我们自己的努力和力量,乃是藉着这可爱、甘甜、大能而甦醒人的同在,使新生命得以被唤起,且保持在我们里面。从他的着作《珍珠》的序文内,把神同在的三方面给予了最佳的解释:

  (一)神无所不在的同在。

  (二)神藉着恩典的显示的同在。

  (三)神内住所显示的同在。

  从他的另一本着作《真理之路》里,我们可以找着关于操练与神同在,和一个人应当如何地寻求神与祂的面(同在)的最佳教导。他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见:那是出于极其的虔诚,以及自己的经历而写出。在他的一封信里,他写说:“惟有主耶稣的灵,才能给我们真实的美德。祂在我们里面如此地亲近--纯净地注入赐生命的能力,就能够治死老我、治死天然的成分,使得一个人能够存心忍耐地前奔,(来十二1)并且毫无怠惰地静坐。(约十一28-29)因为主耶稣成了我们的意志、我们的生命和我们的心志。因此,那行走在这条里面之路上,进入了里面人中的安静,不住地祷告,一直地等候着神,把他们自己交予这位独一赐生命之神的人,是何等地快乐阿!”

  (二)“与神同在”的事奉

  “当我完成一个工作,舒服地坐着时,我就想:一旦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将会如何?所以,当我们在服事这位良善而信实的牧人时,不要困倦、沮丧,因为就在服事祂的时候,为人类带来了极多的祝福。我们的力量,真是非常微薄、淼小而脆弱,但是我们不要考虑这些,也不要把我们对祂的服事,看为一种职责而已,乃要看它是一项喜乐与祝福。……我们岂不是应当现在就好好地做它,而非等候我们能做得很完全的时候,才去做?不然,我们就必须等太长的时间了。让我们继续地往前吧!即使需要在?弱中来做。只要在祷告、受苦、否认自己与忠信中,……继续下去,即使仍会有许多不应当有的事发生,或偷偷地渗入,仍要如此。每个人必须认识他自己的错误,谦卑自己,然后持续地往前,……我只愿所有的人,即使是刚刚开始与神同行的人,要以正确的眼光,来看他们对神的服事,看它为喜乐与祝福。”

  交托神并讨神的喜悦

  “我们不应当自己去做什么,或渴望去抓住什么,只要把我们自己和每一件事都交在神的手中。圣善是属祂的。祂可以随祂自己所喜悦的赏赐或支取。当我们得着那些圣善的事物时,它们对我都显得不怎么圣善,然而,最令我无限高兴的是,单单主自己是圣善的!……惟独在主的里面,才是我们的救恩。祂自己是我们的拯救,是我们完全的荣耀。……祂对祂所创造的人的要求,就是--照祂所是的,把自己交托在祂的手中,以后,就很少再想到他自己,如同他丢弃一样东西后,就很少再想到它一般。……在祂的手里还会有任何需要么?祂对我们的照顾会不够么?

  “凡在我里面的都被吸引(倾慕)于独处、安静(无形、无以名状)、与神联合、与神同在。哦!这才是生活,能这样地度日,这对我而言,是我小小的天地,我的滋养(筵席),我天职的目标:从所有的一切被倒空、分别出来,单独地在灵里与神同活。让属己的一切都静寂,让神和属神的一切得着地位--这是真理、力量、生命与祝福的惟一出路。哦!为我所余留的这短暂时光,是何等地宝贵阿!我好像一直受到拦阻,使我不能惬意地享受这样的生活。但是,无论在时间中(现在在地上),或在永远里,我惟一所渴望的,只有讨神的喜悦,完全为神、爱神;我宁愿在一切的搅扰、痛苦和难处中这样生活,也不愿为自己活而享受万有和许多的安逸、舒适……。

  “在这地上,除了保罗的要求(林后五9--所以无论是住在身内,离开身外,我们立了志向,要讨主的喜悦)以外,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虽然并非完全地跟保罗一样,我乃是:无论在家,或是出外旅行,都要讨神的喜悦。自爱只会想:我除了能在天上外,还能拥有些什么?却不愿为它付更大的代价;但是,在敬虔之爱的眼目中,天上不是这样。单单讨神喜悦才是天上,才是尊贵和荣耀!”

  十一、末了的话

  除了一段受试探的时间以外,吉尔哈特.特司谛更对神的自己,总是坚信不移。既然他已经充满了这样的信心:神,毫无疑问地,已显现在他的里面,因此对他来说,再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了。起先听起来这也许有点简单,但是,正如每一件简单的事一样,它是最重要的事,并且是一件令人只能以战兢而喜乐的心来说的事。这种对神在基督徒的里面不间断同在的信心,就是特司谛更信心最中心的地方,自其中发出那显然可见的能力。

  “这种对神满有怜悯、里面而甘甜的同在的信心,是最有能力的方法,使魂得以快速地达到成圣。”

   “神在我们的里面,是在比我们自己最里面的部分,还要更深的地方,在那里,祂呼召我们;在那里,祂等候我们;在那里,祂与我们相交,使我们沉浸于满溢的福分中。更甚者,这个同在,我们无法以头脑来明白它,而是要相信它……。”

  这一段高贵的陈述,确实是特司谛更所关心的事物,而不只是道理而已。在古老的传记里还多加上一段:“神的同在是如此经常地向他显现,那样深刻地铭印他里面,以致连他所有的举止和行动里都注入了一种挚爱的尊敬。他全然把握地相信:神,以祂特别的方式,显现在他的里面。他知道神真的在他的里面看他。”

  这有福的神的同在,只能被坚立在那些竭力、不间断追求的人里面。有一点必须要强调的是:它与所有其他的感觉不同。它乃是神的自己亲自降临在人的里面。特司谛更把神的同在,分作三方面:

  第一点,祂充满万有、无所不在的同在。

  第二点,祂恩典的同在,敲响人的灵,提醒他要悔改,或是在一个人日常生活里的引导和带领。

  第三点:神居住在一个人里面的同在,这是前二者的结果。

  对特司谛更来说,最后一种的同在,是清楚可见的。因为他把全部的生命都献于追求神、敬拜神、赞美神和爱神了。这是他对神的真实,不可摇动的认识。当特司谛更奥秘地传讲、论到神同在的性质时,是那样地带着满具压倒性的能力。特司谛更的安静,使我们面对面遇见了永远的奥秘,带我们战兢恐惧地踏上一地,是一处必须脱去鞋子之地,因这是圣地。神不住地同在,就是特司谛更生活的奥秘,也是他被称为圣徒的原因。

  正如所有的圣徒一样,特司谛更有一个最实用的态度,来面对死亡。有一次,他写说:“当一位虔诚人去世时,我们不应当说‘他死了’,我们应当说:‘他已经去天上;这是他开始天上旅程的日子。’”

  这显示出特司谛更的基督信仰,只是身为一名属灵的天路客,他对地上的生活,仅有一点点些微的联合而已。他认为,基督徒不是为这个地而创造的,他不必像一只地鼠在这地上掘一个洞。他只被认为是一名天路客而已。

  来阿!孩子们!我们出发吧!
  黄昏将近,停留太危急。
  身在旷野,来吧!坚固你心,
  直趋永远,力上加力,
  终点何其美丽。

  1769年4月3日,凌晨两点钟,吉尔哈特.特司谛更呼出了他在这地上的最后一口气,进入了祂永远的同在里,就是他在这地上曾如此地相信,且如此深地敬爱的那一位的同在里。很可惜,在后代中没有留下一张特司谛更的画像,因为他从不允许让画笔把他必朽的面目,描绘成不老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