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
大卫.布莱纳 壹、前言 大卫.布莱纳(David Brainerd)的事蹟在教会历史中是极为动人的一页,他是美国早期对印第安人宣教之传教士。有“红人使徒”之称。他生命的每一点滴,都染着热爱的色彩。他生于1718年,1741年就读于耶鲁大学,1743年他蒙召赴印第安人丛林区传福音,1747年死于肺病,时年三十。虽然他的服事时间并不长久,服事功效也未如一般佈道显着,但他私底下的祷告生活,却成为他真正令人感动的服事。这本祷告日记,日后影响深远,其中包括爱德华滋在内。 在历史中,没有比大卫.布莱纳的事蹟更辉煌光荣的记载了。没有其他的神蹟,比他的一生与工作更能证明基督教的真理,他独自一人在美洲野人所居住的荒莽地带中,日夜与致命的疾病挣扎,他过去并没有照顾灵魂的经验,大部份时间只能藉一个未信主的土人的传译而与印第安人接触,但是他的手中与心中有神的话,心灵里燃烧着神的火焰,多用时间在祈祷中,将心向神倾倒出来,因之建立了神的教会,获得了充满了神恩典的果效。那些印第安人有了极大的改变,从无知与拜偶像的迷蒙地步,一变而为纯洁、热诚、聪慧的基督徒;除去了邪恶,接受而实行基督徒的各样职责;开始家庭礼拜;遵守主日;基督教内在性的各样美德,也被他们与日继增的甜美与能力表现出来。这些果效的原因,是在布莱纳身上,而不是在于环境。他是神的人,以神为最先,以神为最后,时时为着神。神的能力可以藉着他不受阻碍的流出。神的恩惠,既不被他心灵所阻住,也不被他加上什么。整个的河道被疏濬加宽,成为神最丰满最有能力的通道,神一切大能的力量得以藉之灌入无望的,野人居住的荒野地带,使之变为开花结果的花园。如果神能找到合用的人,他就没有不能完成的事。 大卫出生时,他的父母住在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赫特福县(Hertford)的赫当城(Haddam)。他排行第三,弟兄姊妹共有九人,五男四女,其中他最喜欢的是弟弟约翰。大卫很早就有高尚的理想,年少老成。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他的先祖们乃是为了顺从良心,甘愿捨弃一切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开始新生活的男女。 大卫乃是一个怕羞的软弱孩子。人们总认为他永远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当时必然没有人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有极大的冒险的日子等候着他。而且儘管他体质软弱,竟忍受了许多比他强壮的人所不愿意承当的艰苦。 但是在孩童时代的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敢向人吐露他内在的思想;他甚至没有足够的胆量向他的父母倾诉衷曲,所以他把那些时常令他困惑烦恼的问题藏在心底中。大概他从七岁时起,便思想到关于他的灵魂的问题。即连在那么早年的时期,他便已认识在他与神之间一切都没有和好。想到死亡,他便惊心。当他只有九岁时,他的父亲(Hezekiah Brainerd)便死了。这件事无疑的加深了他的恐惧感。后来在他十四岁那年,正当从儿童期进入少年期的时候,他的母亲也离世了,使他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深爱他的母亲,这次的忧伤许久都未平复。可能在那时侯,他深愿曾把他的疑惑和恐惧告诉他的母亲。然而现在已经太迟了,所以他仍旧把痛苦的思想藏在心坎中。 最使他困惑的问题是他如何能够认识神。他晓得“关于”属神的事,但他深信总有办法可以认识神像一位朋友一样。他全心全意渴望得着这种认识,然而在他的生命中总似乎有一些东西拦阻他亲近神,他切望能够晓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又要晓得如何把它除去。由于他如此迫切渴望,所以决定每天尽力行善。 他经常到礼拜堂;花许多时间去读经祷告,而且有意在他较大时,跟从他祖先中一些人的脚踪在教会里面作传道。他想:这些事必然能够讨神的喜悦。他儘可能实行他的心愿。然而失望得很,他发觉这一切没有给他带来预期的满足。神似乎一直离他很远,在他心中并无平安与喜乐。他晓得他与神之间仍旧没有和好,他思想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当他十九岁时离开赫当,到他在都拉谟(Durham)的农场工作。他在那边居留约有一年,在那期间他更加注意他所称为“宗教义务”的各项事工。他一生多数时间都有写日记。在日记中倾吐他的秘密思想和所作的事情。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出版日记的意思,但是他一生动人的事蹟,多半都是从他的日记中搜集得来。当他在都拉谟时,在日记中写着说:“我对我的思想言行都极严格、极谨慎。我觉得我实在应该严谨,因为我计划奉献自己作牧师,而且心中幻想我已经把自己奉献给主了。” 虽然他晓得在追求这目标上并无任何进步,但他继续努力讨神的喜悦。一年后他离开农场,到他本城赫当教会的牧师裴斯克家中居住。他似乎是大卫向之倾诉心灵疑难的第一人,而他的指示乃是叫他要与年长的人交往,全心全意研究神圣洁的事。这只有使大卫更热烈地朝他所已採取的方针追求。不到一年,他便读完圣经两次。他也更留心注意他所听到的讲章,试行把它们牢记在心,好叫他能够私下对自己複述。他似乎尝试了每一个寻求神的方法,但尝试儘管尝试,他仍旧没有找到神,仍旧深深的不满自己。 贰、重生 一、得救的平安与喜乐 然而有一天,一件事情发生了,使他的惧怕全消,使他焦急的寻求变为快乐的享受。在他二十一岁生日后几个月,即7月的一个美丽的主日黄昏,夕阳的馀辉轻柔地照射在田野和树梢上,那时大卫却独自散步。自然界的一切似乎极其平静,然而在他的内在则满了焦虑和不安。忽然有一种好像旧约时赐给先知的异象临到他。他的肉眼没有看见什么,然而一种从天上来的奇妙的光似乎射进他的内心,短时间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他所能做的只是惊异那种似乎是由神而来的启示。一切事情究竟是怎样弄清楚的,他不晓得。他所知道的只是,一闪之间,他认识了靠自己的努力决不能得着他所切望的东西。神用某种方法向他说话,告诉他使他与神隔绝的乃是罪;然而神已差遣祂的儿子来到世界,在十字架上死了,已经担负罪的刑罚,所以如今神要求的乃是他要相信主耶稣的拯救,并将他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祂。 许久以来困扰着大卫的问题,如今终于得着了答桉。他立即按照他所领受的话而行,他的心里充满了喜乐。甚至那个夏日的黄昏也显得更美丽了,因为他用新的目光看它,没有什么比下面一首美丽的诗更能正确地表达他的情绪: 仰看高空分外蓝,环观大地甜又青,诸般色泽更明艳,未识主时目犹盲。 飞鸟之歌更婉啭,百花颜色更鲜艳。 因我已经认识主,耶稣属我我属祂。 二、奉献与学习 从那日起,大卫唯一的心志乃是奉献一生事奉基督。他所能看到的是:要完成这种心志,便须做个传福音的牧师;但不是像他以前所想像的,要为自己赢得救恩,因为他现在晓得,这是神白白的恩惠,不必用钱买、不必付代价。他的目的乃是向那位爱他的主表示他的爱,把自己完全交给祂,也使别人认识祂。 为要达成这种呼召,他必须受训练,所以他进入耶鲁大学,或说耶鲁学院,这是当时的名称。但是有一件事使他苦恼,他很担心为了研究学问,为了与那么多同学生活在一起,他会遭遇疏忽祈祷和读经的试探。他深知,这会拦阻他的基督徒生命的长进。但他决意不让这种情形发生。所以不论他如何忙碌,从不间断每日的祈祷,总要设法抽点时间虔读神的话。当他在学院中找不到僻静的地方时,便步出树林中,常常很早就起来像耶稣所作的一样,好叫他能与他的天父交通,不受干扰。 大卫乃是耶鲁大学最勤奋的学生之一,虽然他体质羸弱,但是常常在应该休息,应该消遣的时间,仍旧孜孜不辍的读书。至少有两次他因病被迫暂时辍学。他进入耶鲁以后,还不足六个月,学生中流行一种疹症,大卫乃是首先染病的同学之一。他的症状极其严重,所以院方送他回家调养。有好些日子他都没有脱离危险期,然而至终他渐趋痊癒,经过长期的调养以后,他才回到学院。为了想弥补病中失去的时间,他便加倍用功,结果再次病倒,于是他的导师劝他再回家静养。 【注:后来大卫在耶鲁大学因为一件小的过失,他被开除学籍,见大卫.布莱纳的祷告P.45页】 参、青年宣教士 大卫在耶鲁大学的学籍被开除以后,便到立顿(Ripton)去,与米尔斯牧师(Mills)住在一起,在他的指导下继续进修。虽然他未来的希望已被破碎,但后来他晓得,在属主耶稣基督的人的生命中,没有偶然的事件。 一、心志 当他在立顿时,常常思想应该怎样使用他的生命 ,因为他仍旧想把生命用以事奉神。后来他渐渐明白,即或他不能作牧师,或许可以作个海外宣教士,最后他深信这是神为他所安排的计划。 他不再沮丧,满心火热地提笔写着说:“那时我开始发觉祈祷的甘甜,也能够想到为基督的缘故,快乐地忍受最大的痛苦。假如神要我离开故乡,到异教徒中为他们的得救问题效力,那么,无论遭遇任何痛苦和死亡,我都愿意。”这种自白,表明他并非寻求一个容易或愉快的工作;他唯一关心的事乃是遵行神的旨意。 当他二十四岁时,接受一个牧师协会的试验,得着一纸证明书准他讲道。关于这一期他写着说:“考试以后,我觉得挚爱神;与其中一位牧师一同祷告,然后就寝,决意毕生忠诚为神而活。” 这时,他的弟弟约翰也考进了耶鲁大学,准备将来作牧师。一天,当大卫为约翰祷告时,求神使他合神使用,为神做大事。几年以后,那次的祷告竟得着奇妙的应允。 二、旅行讲道 如今大卫到各处旅行,应邀讲道,看来好像这就是他度过馀生的方法了。成为一个海外传教士的希望渐趋黯澹,他思疑从前认为神呼召他要做那种工作,是否是一种错觉。这想法使他失望。他写着说:“我大大失去了神差遣我到远方异教徒中传福音,看他们成群归向基督的希望。”他的眼睛注视遥远的异教徒的地方--非洲、印度、中国。他还不晓得离家不远的地方也有异教徒,不久以后他要奉差遣到他们中间。那时发生了两件事情,指引他踏上神一步一步的引领他去担负的工作。 三、第一次与印第安人的接触 有一个主日,他在某教会讲道。他所选择的经文是约伯记第十四章14节:“人若死了,岂能再活呢?”说来希奇,有几个红番印第安人进到那个礼拜堂内,而且显然懂得英语,因为当天聚会的人中没有比他们更留心听道的。当他说到未曾准备好便死去的结果时,大卫注意到他们越听越不平安,越听越困扰。他所引的经文好像利箭,刺透他们的心,使他们认识他们还没有预备好去见神。最后他们在极度不安中呼喊出来,要求大卫说明他们怎能得救。这是大卫第一次与印第安人的接触。神所安排的时间是最适合的,因为这事预备了他去应付生命中另一重要的事件。 不久以后,大卫收到一封信,请他立即到纽约去,为要出席一个会议,会中将要讨论在北美洲的红番印第安人中开始一种传福音的事工的可能性。大卫猜想人们可能请他参与其中部分的工作,因此在启程到纽约去以前,邀请几位朋友到他家中,把信读给他们听,请求他们在他离开以后为他祷告,特别要求神向他显示该怎样行。 四、在印第安人中宣教 那些写信给他的人乃是苏格兰一个传道会的代表们,他们筹备在红番印第安人中展开新的工作。大卫是一位热心的传道人,又是一位诚实事奉神的人,这种名声已经传至各地,这个传道会认为他可能就是适合做这种工作的人。他必须回答许多问题,并作一次讲道试验,那些试验他的人都非常满意,于是聘请他作他们的宣教士,派遣他到住在纽约、新泽西,和宾夕法尼亚各州边界的红番印第安人做传福音的工作。 这是大卫生命的转捩点,以往所有的事情都是导向这方面。他对此深信不疑,存着快乐和感激的心情接受这委任,看它是从神的手中领受的。 前途的问题已经决定,于是他想摆脱一切属世产业的牵绊,免得分散他的时间和注意力。所以他把从父亲承受的产业卖去,用那笔款项投资,以使用资助一位接受训练作牧师的青年。 办完了这件事以后,在1743年春他便向亲友们告别,离开家庭和安舒,前去面对艰辛和危险。然而在他心里充满了一首快乐之歌,因为他有责任向那些从未听过有一位爱他们的救主的人传福音,告诉他们这位爱他们的救主曾为他们捨命,好叫他们能够与神和好。 五、服事的艰难 在一年中最冷的季节,而且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开始这种新工作,实在是忍耐力的极大考验。他最先到的地方是考努密克(Kaunaumeek),位于浓密的森林中间。他描述那里第一次的经历时说:“我住宿在一束麦杆中,我的工作艰辛而且极端困难,毫无成功的迹象可以安慰我。” 处于这种悲惨的情况中,无怪乎大卫在最初的几个礼拜中感到极其沮丧。虽然他曾计算过要付的代价,但是完全没有料想到情形竟是如此凄凉。不过,他的最大失望乃是印第安人对福音的漠不关心。他不是曾经有过乐观的想法,以为他们会“成群的归向基督”吗?对一位青年宣教士这是多么使人灰心的开始啊!许多人在此失望的情景中,都可能放弃初衷,然而大卫没有这样做。神已呼召他了;他也曾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虽然他的身体软弱,但他有一颗巨人的心,于是他以严肃的决心继续他的工作。 一位宣教士最先必须做的事,乃是学习当地人民的语言。大卫显然没有很大的学习语言的恩赐,他实在十分费力去学习红番的语言,特别是他们的土话那么多。另一主要的困难是,印第安人语包涵很多音节颇长的字。 比方:其中有一部落相等于英语Question(问题)一字的拼音是Kremmogkodonaltootiteavreganumeouash。多么长的一个字!它包涵三十六个字母,但是还有比这更长的字呢!有些竟多至四十三个字母。要记忆这些字,说出这些字需要多么大的耐心阿!大卫进步得很慢,所以他不时骑马到大约二十英哩外一位在印第安人中间工作的宣教士那里求助。然而他一直都不能说流利的印第安人语。所以多数时间他都需依赖能说英语的印第安人替他传译。有一段时间,他唯一能与之交谈的人乃是他的翻译员,那人是一个聪明的印第安青年,名叫约翰John.Wauwaumpequunnaunt。 大卫很快便发觉,红番所以那么怀疑,漠视他所传的信息,乃是因为他们曾在白种人手中受过许多的苦。所以他们自然怀疑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白种人后面有什么诡计。只有当他在为自己所盖的小茅屋--用木头和草皮盖成的屋子中与印第安人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才开始信任他,听他要说些什么。在天气寒冷时,他会试行进入印第安人的草屋中与他们交谈。但是从室内地板中央的火盆所冒出来的浓烟使他咳呛,所以即使他们准他进去,他也只能稍作停留。然而他并未口出怨言,而且他常常祷告,藉着与他们共同生活,他可以得着他们的信任。 六、孤单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中,大卫极其孤单。有一次他与一个新近从苏格兰高原搬来的家庭同住,但他不能与他们交谈,因为他们只懂得说苏格兰高原的土语(Gaelic)。他们的房子乃是一座木屋,毫无舒服可言,大卫则睡在地板上。 要达到散居各处的部落,大卫必须常作辛苦跋涉的旅行,有时骑马、有时步行。他常常要经过旷野、涉过沼泽、攀山越岭、披荆斩棘、穿过稠密的森林、匍匐爬过悬崖峭壁。有时,他必须走十五英哩去得到麵包。假如要节省时间,减少麻烦,他只好把麵包储存起来,到他取用时,早已坚硬起霉了。 大卫教导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大卫常常这样称呼他们)的工作,需要无限度的忍耐。当他们对他的疑虑稍减时,他便尝试温和地一步步引导他们得着基督的知识。他们是那么无知,即连最简单的真理,也必须一再重述才能领会。 大卫在考努密克居留一年,年终时,有一些印第安人捨弃了他们的野蛮宗教成为基督徒,同时整个团体的风气也比从前好了许多。但是这位热心的青年宣教士对他工作的结果并不满意。当那年末了,这些印第安人移居别处,于是大卫来见传道会的委员们,告诉他们,他愿意在另外的部落中发动新的工作。他们立即表示赞同。于是安排大卫到德拉瓦河(Delaware River)的三角洲之印第安人的所在传福音。 肆、旷野佈道 很少人能够像大卫一样,为了传福音给异教徒的缘故,甘心作那强大的牺牲。因为几乎在他全部的传道生活中都与朋友断绝来往,没有安逸的享受,常常遭遇危险,甚至很难得到合适的伙食。最坏的是,他经常患病,乏人照料。即使参孙再世,也难忍受这么大的磨炼;像大卫那么软弱的身体,这些磨炼实在难以担当,但他从未有过放弃职守的心思。搅扰他的并不是这些事;有时他也觉得沮丧,但是并非因为缺少使生活过得舒服过得容易的东西。他晓得作为一个传福音的使者,这是应有的情形。他所以觉得沮丧,另有极不相同的原因。或是由于不满自己的基督徒生活,常常觉得对不起他所爱和所事奉的主,或是由于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不如他所预期的那么快或那么多人接纳祂的慈爱和救恩,而觉失望。在他开始从事宣教士的工作以前,他曾幻想,当他们听见福音时,会欣然接纳,捨弃他们异邦的宗教,“成群归向基督”。这事迄今仍未发生,大卫必须继续作工,继续祷告,希望有一天,他的梦想会成为事实。 有人说:英王乔冶六世每天都与死亡作伴同行,大卫.布莱纳也正如此。他晓得在这股紧张的生活之下,他那脆弱的身体,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但是这种思想只有催促他更勤奋地作工。“我渴望能在最短期间中,完成最高度的工作。”这乃是这位百折不挠的青年宣教士内在的呼声。他的长途旅行,消耗了他的精力,但他从未因身体软弱而原谅自己,而且常常利用晚上的时间旅行,好叫他能自由地运用白天的时间,全神贯注他要做的工作。 夜间迷路 但是经常在夜间旅行,有时自然难免遭遇意外。有一次他出去传福音以后,步行归家时,竟走迷了路。这种情形,在没有大路、没有路碑的原野中,是很容易发生的。当暮色苍茫时,大卫发觉他走迷了。他游荡好几小时,爬过一个又一个的岩石,攀登一条又一条的山路,下到深谷,涉过沼泽,随时都有沉没在烂泥中的危险。 这时大地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没有月亮,黑云密佈的天空只偶然闪耀着几颗星星。在他周围,广漠而死寂的原野委实使人生畏,感到乏力,除了他自己的足音以外,别无声息。假如他被放逐在一个孤岛上,也不会比那时的情况更荒凉更孤寂。 想到要整夜在这片危险荒凉的地区上暗中摸索,已足够使人心惊胆战,何况大卫此时已冷得发抖,深觉病情沉重呢!他头痛欲裂,痉孪时发,因此步履维艰,痛苦非常,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继续挣扎前行。 幸而当他开始觉得寸步难移时,已抵达一座屋子前。他敲门,门开以后,他请求借宿一晚。主人表示亲切的欢迎,使他得着不少的安慰和快乐。次日清早,精神力量恢复以后,他重新踏上归程,藉着太阳的方位,使他不难辨别应当採取的方向。当天下午很早便安抵家中。 大卫按照向来记录生活事蹟的习惯,把这一次可怕的冒险经历写了下来,加上感激的话,感谢神拯救他脱离这次的危险。“我常常这样遭遇危险,有时整夜露宿。但直到如今神仍保守我,祂的名是应当称讚的。”大卫实在很有理由相信祂时常守护着他,因为在他夜间孤独的旅行中,和晚间在树林中祷告的时候,从未遭受恶人骚扰,也未遭受在黑暗中巡逻的野兽的伤害。 伍、翻译员摩西.天达.陶他美信主 大卫在教导和讲道时,多半仍须藉助翻译员,因为他的印第安人语还不够用。曾有一段很长的时期,他必须与非基督徒的翻译员同工,但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基督教信仰的真理,所以他们的翻译不是常常可靠准确。有时他所聘的翻译员会失约,那时大卫只好借助一位更不适宜的临时翻译员,或是儘量用他不完全的印第安人语传福音。 他渴望能够得着一位基督徒翻译员,但迄今仍未有信主的印第安人能够担任那种工作。替他服事许久的那位翻译员,乃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位,而他的行为也改善了许多。从前他是一位着名的酒徒,但如今他已饮得较少了,而时常对他所传译的信息都显出真实的兴趣。后来大卫听到他劝告他同族的印第安人捨弃他们的异教,归依基督教,虽然他自己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一天,当这位翻译员站在这位青年宣教士身边,一句一句的翻译他所传的信息时,大卫注意到他似乎大受感动,大卫希望他这一次真能将他的生命交付主耶稣。但要改变一位年届五十的人之信仰,乃是一件非常的事。当聚会结束以后,那人不发一言,悄然回家去了。他继续作大卫的翻译员。有一段时间对于他所听见和所传译的道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他所得着的印象虽然似乎澹忘了一段时间,他那印象并未完全消失,最后他对罪非常不安,甚至不能睡觉。有一天,他到大卫那里,极其忧愁,正如腓立比的禁卒一样,他问大卫说:“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大卫也用保罗的话回答他:“当信主耶稣,你便能得救。” 异教徒对梦看得很重要,相信一切的梦都只有一个意义;在传福音的历史中,向来都可以看见神用梦达成祂自己的目的。二百年前,神就这样对这位翻译员说话。当他悔改时对大卫说:他作了一个梦,梦见在他面前有一座高山,他必须爬上那座山才能得救,但是当他试行要爬上山顶时,发觉路上有一道浓密的荆棘篱笆拦阻他前进。他一次二次想要穿过这荆棘篱芭,然而都不成功;最后他只好在失望中放弃。当他以为得救的希望完全断绝时,他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对他说:“还有希望,还有希望!”这便使他到这位宣教士那里寻求解答。此后,他相信了,心里满有喜乐与平安。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摩西.天达.陶他美(Moses Tinda Tautamy)。自从传福有的事工之始,异教徒归向基督,领受洗礼时,都习惯取一个圣经的名字代替原名,或在原名以外,加上一个圣经的名字,表示他们已经成为一个基督徒。无疑的,“摩西”乃是这位翻译员所选取的“洗礼名”。 从那时起,他成为大卫最忠实、最宝贵的助手。不仅因为他的翻译才能进步了许多,而且因为他如今能从自己的经历中了解他所翻译的信息。由于他熟悉他自己民族的习惯和宗教思想,所以他能够揭发其中的错误,又由于他在他们中间过着一种异乎从前,趋于善良的生活,所以他能够见证基督救人脱离罪的捆绑、脱离迷信和拜偶像的权力。 陆、大醒觉 大卫.布莱纳对他的成就从未满意过。他常常鞭策自己有病的身躯更加努力,常常在一天的末了,全心全意为印第安人的悔改祷告,或因自觉未曾为主多做一点工作,而请求饶恕,以致忘记进他那简单的晚餐。有时则因晚上离家很远,或在崎岖的山边,或在浓密的树林中,或在广漠的原野上迫切祷告,以致没有为自己预备一个可以算为卧榻的地方。他常常除了一束乾草,几条青绿的树枝或一片草地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供他那疲累的身体歇息。一块野牛皮作床舖已算是奢侈品了!他晓得在白天炎阳下汗流夹背的滋味如何,他也晓得在霜凝露重的晚上,瑟缩战慄于户外的苦况多么难受。 他是多么孤单阿!那里没有设备完善,同工众多的传教士公所,没有同工和他分担工作;没有设备来支持他的工作。他独自担负那担子,在那辽阔的工场上,他是唯一的白种人。当他在极罕有的机会中遇见一位基督徒朋友时,他便忘记他的痛苦和难题,心中满有喜乐,为了能够有人作伴,可以向他倾吐灵里深处的事件。 一、长期祷告 他不相信自己的努力能够改变印第安人。他完全晓得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才肯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祷告,求神使他能够作一个聪明忠心的使者,赐他合宜的说话,好叫他能够引导印第安人信靠耶稣基督。 一个主日早晨,他有一种非常特别的责任感。他说:“当我醒过来时,我的灵因着面前的责任受重压。我在起床以前,向神呼喊,当我穿好衣服以后,立即退入树林中,向神倾吐我内在的重担,特别求神在我的重大工作上帮助我,因为我不能再思想别的事。以一种毫无保留的坦诚,把我自己重新献上给神,或生或死,甘心忍受祂要我在异教徒中所当受的苦况,深深觉得没有什么能够使我对这种蒙福的工作灰心。” 即使在旅程中,他也利用时间求神赐福给那些他要前往传福音的人。在一次的旅行中他说:“当我骑马要到三百英哩外的印第安人那里去时,我的心继续不断的升到天上神的宝座前,求祂同在、求祂帮助;心中希望而且几乎在预期着祂会使今天成为祂在可怜的印第安人中施行权能和恩惠的一天。” 他最渴望的乃是印第安人的悔改。他说,他不计较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也不关心自己要忍受什么苦难,只要他能使他们归向耶稣基督。当他卧病在床时,常常忍不住想要去作工,好像当他应该起来工作时,竟软弱地留在家中一样。他讥笑自己患病,求神饶恕他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这在他看来是一种罪。当他还未康复时,便会勉强自己出去传福音,虽然他不能站着讲,但也勉强坐着讲解福音真理。 二、印第安人归主 大卫在德拉瓦河三角洲逗留了一年多,用它作为一个中心点,从那里旅行到各处的营地去。在此他开始看见他劳苦的报酬。他所爱的印第安人较多离弃异教,归向基督。当他看见男男女女承认他们的罪,呼求神的饶恕时,他经历了一位宣教士所能得着的最大的喜乐。 对事情有了极其深刻的体会,或者得着我们渴望已久的东西时,会使我们热泪盈眶。这不是因为悲伤,乃是因为十分激动、十分高兴,以致不晓得笑好还是哭好。大卫当时的感觉也正如此。他看着这些情景,禁不住热泪涌流。他曾为此劳苦;为此花了很长的时间祷告。当印第安人前来问他说:“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时,内在有着说不出的喜乐。如今已有整个部落受他所传福音的影响,以至醉酒的事大大减少了。有些部落则不再遵守像他以前曾经忽然把它停止的那种异教节礼,也不再敬拜偶像。如今潮流已开始倒转过来;他的喜乐多过他的失望,但他还会看见比这更大的事。 这时,大卫顺从传道会的要求,移到离德拉瓦南部八十英哩的新泽西州的克洛斯威克生(cross week sung)地方去,在那里他盖了第三座小屋。他并非第一次到那地方。不久以前,他曾听说有些印第安人的部落住在克洛斯威克生和它的周围地方,所以他曾骑马到该处看看曾否有人在他们中传福音。他知道他们从未听过“基督”的名字,这是他不能拒绝的一个挑战。虽然他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但仍旧设法探望他们好几次,所以如今他来到他们中间居住,并不是一个生客,于是把他们的城作他传福音的中心。 柒、属灵的复兴 一、福音的收割 不久以后,沿萨斯克哈那河的印第安人的居留地开始发生一些值得注意的事件。事实上,那里所发生的事件,乃是当时在传福音的历史中前所未有的最使人惊奇的事情。这些居留地乃是大卫常常探望的,就在此地,大卫的梦想终于实现,他得着了目击红番“成群归向基督”的快乐。 事情的发生很突然,出人的意料之外。那时并未安排特别的聚会,甚至大卫本人也没有料到一种不平凡的事情快要发生,唯一的解释乃是神已应允了这位青年传道人的无数祷告。因为当地的全部印第安的居民,对他们的灵魂都生起一种极其严肃的关怀。大卫如今不必试行引起他们的兴趣。每当他出现时,人们便立即从各方面聚拢而来,甚至常常不让他有时间或机会下马,他们围拢着他的马匹,急切地要他指导得救之路。大卫高高地坐在马鞍上,人人可以看见、可以听见,他看着一大群人,正如五旬节时彼得在耶路撒冷对他们讲道的群众那样渴慕真理;他们的问题也是一样:“我们当怎样行?” 这种非常的运动,大卫称它为印第安人的大醒觉,在1745年初夏开始。6月的某个主日,他向三四千人讲道。当他向他们传讲耶稣的爱并祂在十字架上担当他们罪的刑罚时,他们全神贯注留心倾听;大卫邀请他们到主面前接受祂为他们预备的赦罪之恩。那天所讲的经文是以赛亚书第五十三章10节:“耶和华喜悦将祂压伤。”(原文)那是一章美妙的经文,以赛亚先知在圣灵的带领下,预言在各各他要发生的事。当他们听见耶稣受苦的事实时,许多人都流泪,打开他们的心灵,接纳耶稣作他们的救主。大卫说:“我灵欢乐,因为神喜欢藉我唤醒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看见我劳苦的果效,是多么开心、多么兴奋的事啊!” 这种对福音不平凡的兴趣和关心延续了好几个礼拜,印第安人成群结队前来听福音,接纳悔改的邀请。有时他们是那么热切要把自己交付基督,以致不能等候大卫到他们中间,他们围绕着大街简陋的房子,请求更多的指示。8月6日那天,他曾两次被热切的群众所包围。早上他们到他的住处来,下午他们在大卫通常传福音的地方守候。向一群那么有心聆听的会众讲道,实在是一种非常美妙的经历。当大卫望着他们时,他可以看出,全体会众实际上都带着要成为基督徒的动机而来。在这个时候,不难看见男人哭泣,当天下午的聚会结束时,有一群男人远远的站着,放声痛哭。大卫到他们那里去,想要断定他们,究竟是否为他们的罪忧伤,他问他们想主耶稣为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简单回答是:“我们要祂全然洁淨我们的心。” 第二天,即8月7日,大卫再引以赛亚书第五十三章的经文讲道,也得着类似的结果。当聚会已经开始以后,有远处印第安人到来。他们一进入会场,似乎立即认识有一种超然的能力在工作,影响所有会众的心灵和思想。大卫写着说:“事情实在奇妙!当他们从周围偏僻的地方到来时,神的灵立即抓住他们,使他们关心他们的灵魂。”那天,又有几个人接纳基督作他们的救主。 然而在8月8日大卫目击最辉煌的一幕。在那天,神的能力似乎可以比作一股大力的洪流,漫过大会,冲去一切的拦阻。聚会的人包括男女老幼,而且其中还有好几年来声名狼藉的酒徒。几乎没有人不感觉需要一位救主。男女孩童把自己献给主耶稣,那些许多年来过着极其堕落的生活的人也悔改归主。 大卫讲述浪子的比喻。聚会结束时,大卫帮助了许多在异教的黑暗中摸索的人进入耶稣基督福音的荣耀光辉之中。他遇见好几位是有基督在他们心中得到显着胜利的人。其中一位是印第安人的领袖人物,他常常因自己高过多数的同族人而骄傲,主要是因为他受过相当的教育。前一天他才告诉大卫他已作基督徒十年。但他是倚靠他所认为的好行为,在他心中深深相信神非常喜欢他。如今他的自信心完全崩溃,而他认识自己正如大卫所说的那个浪子一样,没有什么可以献上。所以谦卑承认他的罪孽和过失,像一个乞丐来到神的面前,接纳祂所施白白的救恩。 大卫慢慢走过那些等候着个人帮助的人们,看见有一个年纪很老的人陷于极大的愁烦中。他告诉大卫他是一个巫医,不仅曾经欺骗他同族的人,引导他们进入印第安宗教的一切邪恶中,而且曾经杀人,又是一个酒徒。如今他的良心甦醒过来,他怀疑他的罪确是过于沉重,没有得着赦免的希望。这便给大卫最大的喜乐,因他可以告诉这位老人,基督能够彻底拯救所有信靠祂的人。 这位青年宣教士说,看着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不久以前还“在拜偶像的节期和醉酒的欢宴中大呼大叫”,如今则哭喊着求神的怜悯,这委实是最奇妙的事! 此外还有别的非常的事件。一个年轻的印第安妇人,十分无知,甚至不晓得她有一个灵魂,当她听到在萨斯克哈那地区有着奇妙的事情发生时,想要亲自前来看看。那天,她到这位宣教士的住所造访。大卫告诉她,他立即要对印第安人讲道。这位年轻的妇人笑他,但仍旧出去听他讲道。当大卫讲了只有几分钟以后,她已相信她有一个灵魂,而且需要拯救。讲道完毕以后,大卫到她那里,看见她正在祈祷,声音低微,几乎不能听见,但是极其迫切。当他俯身聆听时,听见她用印第安人语说:“求你怜悯我,帮助我向你献上我的心。” 然而也有一些白种人听见在印第安人中有一个大醒觉的传闻。其中有些人存着好奇心前来,要看看“这位胡言乱语的人说些什么”。他们袖手旁观,鄙夷红番竟也成为基督徒。但是其中也有人听见大卫所传的信息以后,良心自责,回家以后成为焕然一新的基督徒。 那天的结果是那么希奇,甚至大卫也表示从未见过那样的日子。他说,他确信撒但的国度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因为那么多撒但的俘掳,已被释放,归入基督的国度。一连数小时,他都忙于个别地帮助那些需要特别帮助的人,更清楚、更简洁地向他们解释救恩之道。当他做完了一切的工作,可以回家时,那些印第安人的草屋在黑暗中已经显得模煳,晚风也已经在林间轻歌悄语了。 二、归主的人生活改变 有一件事使大卫很受感动,就是这次奇妙的醒觉,发生于大卫并未存着很大的期望,能够看见他为印第安人的祷告得着完全的应允时。事实上,自从他在他们中间工作以来,他的希望从未如此低落过。然而这更清楚证明所发生的事不是人的作为,乃是神的作为。 1745年8月8日虽然是他经历中最可记念的日子,然而神的福气并未在那时止息。他继续看见男人、女人、孩童们,归向耶稣基督;而且使他最快乐的,是那些承认信仰基督的人,都能以行为证明他们实在接受了永生。 一次耶稣与祂的门徒谈话时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识你们是我的门徒了。”这些印第安人的生活便有如此显着的改变。那些爱救主耶稣的人,都能彼此相爱,不再争吵,也不再自相残杀。 另一个真实悔改的记号,就是从前他们的良心似乎是坚硬如铁,不受感动的,如今成为柔软和敏感的。一位新近悔改作母亲的印第安人,有一天早上痛心哭泣。有人问她有什么事情使他那么难过,她说前一个晚上,她曾厉声斥责她的孩子,以致她整晚不能合眼,为自己的坏脾气伤心。这位头脑简单的印第安妇人,把她的生命交付基督只不过是几天前的事,便已懂得有些基督徒从来不懂的事,即发脾气乃是罪。 此外,这些人对他们未曾悔改的亲友发生了一种关怀的心。他们在这种救恩的新经历中是那么充满了属天的喜乐,以致他们渴想别人也能晓得。但他们明白这有关于他们活出基督徒生活的见证。因此这些心地单纯的人,像小孩子一样来到大卫那里,请他指示他们基督徒当尽的责任;他立即同意这一点。在他所教导他们的事中,有几样是:在贸易中要谨慎诚实,对他们的小孩子要慈祥,要建立愉快的家属关系。 听众中有一位是印第安的酋长,他曾遗弃他的基督徒妻子;他的良心受责备,应许要回去作他妻子的善良忠实的丈夫。这乃是为福音所赢得的一个伟大胜利,因为正如大卫所说的,几个礼拜以前,就是全世界的人也不能说服他在这件事上遵行基督徒的法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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