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经典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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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使徒（二）

法兰克荷母斯

　　第一章出生与重生

　　在上一个世纪初期的一个主日上午，位于伦敦格莱旅舍巷内的“约翰街教堂”内，会众惊讶地看到一位青年人穿着天蓝色燕尾服走上台阶，站在他们的牧师旁边，他整齐的服装，加上大而镀金的纽扣，显示出他是当代时髦社会的一员。当他开始讲话时全堂肃静，他用拘谨的贵族声调解释他来到讲台上的原因。他说他来时为要见证他最近在基督里所找到的平安和喜乐。

　　这就是戚伯门第一次公开做见证的情景。那些听见的人被他显而易见的诚恳所感动，但是在那天上午谁会想象这位青年人借着有七十九年属灵的服事摆在前面；在这长久的时期中，他的品格和影响力，越过越被全国所认识和接受，不仅在英国，在爱尔兰与西班牙也是如此，同时他的名字与乔治穆勒、达秘一同被公认为“弟兄们中之领袖”。

　　戚伯门是威德比多马戚伯门之子，威德比之戚伯门是一个有历史及光荣的家族，享有一个盾形徽章，上有拉丁文：“Crescit subpondere virtus”（意译：成为有锐智判断的男儿）。多马戚伯门在罗拨出生时，是一位富有的商人，那时正居住在丹麦的艾雪诺，他的大家庭就在那地生长，生活富裕奢华。在后来的年日中与罗拔戚伯门往来的人们很少会想到这位谦卑的人，时常为着下一餐饭食的需要而仰望主，他童年最早的回忆乃是一座大而布置豪华的房子，众多仆役，和一辆镶嵌着家族徽章的车。

　　起初罗拔跟从母亲读书、受教。她看来不像卫斯理的母亲那样严格，但戚伯门时常提及从母亲受益良多。她灌输儿女高尚的道德，并使她的儿女们经常去教堂礼拜，但在家庭的生活中没有使儿女对福音有清楚的认识，也没有教导他们认识需要一位个人的救主。并且他父亲竟松懈地安排一位罗马天主教的法国修道士来教育他。

　　在这种情形下，这位年轻的孩子何等容易会成为天主教徒！但掌管一切，可能这位教师对天主教态度冷澹，或者这位学生是固执的更正教徒，所以没有一点天主教的痕迹留在他身上。从开始戚伯门的学业就很好，并且对语言学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语言的能力在他晚年去西班牙传道时帮了他大忙，也就说出一部分的事实，就是在他早年经常听讲英、法语及丹麦语。

　　在他还是孩童时，他的家搬回到英国，那修道士被解雇了；他父亲为他寻找一所好的英语学校，终于选中了在约克郡的一所学校，该地与他们家族有长远的关系，于是罗拨着校中成为新生，达数星期之久，他因在海外居住生活而成为同学们好奇的对象。

　　当那些新奇消失后，这男孩安定下来好好地读书。他特别显出对文学的爱好和写作的恩赐，当他离开别的孩子自己独处时，他时常梦想将来成为作家或诗人，他在语言课程上也很努力，对其他国家的古典文学很有兴趣，这使他的教师们很高兴。

　　学校生活不久就过去，一八一八年初，罗拨离开约克郡坐车前往伦敦，虽然他只有十五岁，但已积极地开始了他的人生。当他到了旅途终点走进旅馆前的空地时，他发现自己被都市熙熙攘攘的声音和景象所包围。这新经历的兴奋和刺激明显地印在他心中。他来到伦敦接受法律的训练。

　　二月六日他成为新银行大厦弗莱斯非特律师行的书记，弗莱斯非特是一位普通法庭中的律师，而罗拨服务的任期是五年。

　　对于年轻人来说，律师办公室的墙真是难以忍受；以往他对人们劳苦谋生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些模煳不清的观念，以他活跃的思想来看，这些机械式地抄写文件是十分无聊乏味的。对着他那习惯欣赏诗意音乐之耳，这些职业性的官式语文也是很不入耳的。但是虽然新的工作是如此可恶，罗拨还是下定决心尽量利用所得机会。他安定下来刻苦工作，希望在法律界攀登所能得的最高地位。

　　经过了五年勤奋攻读，劳苦工作。白天在办公室花了很长的时间，接着回到寓所又是数小时的努力阅读，继续不断地专心努力——在他漫长的一年中不改变的性格——使他经过学习，终于在弗莱斯非特五年后，于一八二三年成为普通法庭和英文钦定法庭的律师。

　　一些比较年长后更有阅历的人开始注意他，并且夸奖他在法律事务上的进展。以一般来说，一个光明前程正摆在他的面前。无疑是因为他是威德比的戚伯门就沾了光，他得以进入时髦的社交圈中，他经常被邀请参加在西郊的高尚宴会；他被认为是具有吸引力的人物，因为年届二十，长得高而强健，带着动人的微笑，平易近人和自信的态度。

　　在这时期他对于宗教已有确定的观念，他曾留意地阅读圣经，并认为这是神默示的话。然而福音真实的意义尚未照在他的心中。他的目标是遵守律法，借着善行来寻得救恩。多年后，当他九十一岁时，在他致格兰斯敦的信里写到他年轻时错误的盼望：

　　“敝人，在年轻时曾殷勤地寻求，以强烈的意愿来建立我自己的义，盼望因此而得到永生。在所有任务我的人中他已经成为无可指责，有宗教热忱的青年人……”

　　但是很快就发现以如此方式来得到神的称许是何等的绝望。在那些年中，虽然享受好的声誉，却没有喜乐，走在自义的道路中是没有平安，也没有满足。然而却不向往福音。“我抱着我的锁链”，他说：“我不愿——也不能——听见耶稣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有罪；他看见尽管外表得人尊敬，内心却是败坏。他说：“我的杯因着我的罪和我行为的果子而痛苦。我厌烦这世界，心灵里恼怒着恨它，然而我不能也不愿将它撇弃。”

　　当他在这样的光景中，神引领他来听伊文思牧师讲道。这座教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遭炸弹损坏，后来被拆毁——是由一位国会议员 Mr. Henry Drummond所建，作为伊文思传道的中心，因为他非常尊崇伊文思的恩赐才华。伊文思是一位很有口才的传道人，但戚伯门却是国教组织教会的忠心分子，竟然回来听他讲道。

　　这位年轻的律师走进约翰街转入这间教堂时，他可能感到不自在，因他对于非英国国教基督徒习惯只有很模煳的印象，他将遇到怎样的礼拜仪式？他将听到怎样的道理？他是否会见到一些喊叫和热诚的表演？

　　进入教堂后，他发现他们那其实很简单、朴实的聚会。当伊文思主领着聚会时，戚伯门先前的忧虑消失了，他知道是在聆听一位有学问之士讲道。虽然伊文思原先是圣公会（英国国教）的牧师，整个气氛并不用公祷文，他的祷告却是敬虔的，整个气氛安静而庄严。他的讲道，显出是有思路、平衡，并有挑战性。伊文思市场忠实地将自义的思想揭露出来。他自己曾经是自义的，这使他明了那些寻求在神面前自称为义者的心态。在一次的讲道中，他喊着说：“我们如何想象人要直他败坏和可怜的行为上建立他得赦免，蒙悦纳和救恩的盼望？我们如何想象人不建立安全和稳固的根基在钉十字架的救主身上，反而依靠流泪、祷告、捐输、宗教或非洁宗教的礼节；人将属天的盼望建立在神圣洁律法的废堆上；以为神为着来拯救他，便可以违背神子？这些都是沙土——危险使人倾跌的沙，因为若要使神不公义，那就是使神不成为神，‘一位公义的神和一位救主，除我之外并没有别神。’一位不公义的神不是神，那站立在自己的律法上的也是如此。”

　　坐在坐位上聆听一篇类似的信息，戚伯门所建立美丽的好行为倾倒成尘灰，无可疑惑地他以善行来获取神悦纳之盼望已在那日被破灭了。他看见并欣然接受神所预备的，多年后，他以写诗的体裁描述他如何悔改：

　　“在最好命定之时你向我说：‘这里是安息，就是疲惫之人安息的所在，这也就是复苏。’你的话是何等甜美，‘我儿，应当欢乐，你的罪已得赦免。’神羔羊的景象是何等宝贵！公义的袍是何等光荣，在审判我者圣洁的眼前隐藏我的所有罪恶和污秽。”

　　聚会后走回家时他的内心有着前所未有之喜乐和深刻的确据。从此他放弃以肉体的能力来得神喜悦的希望。他学习了“没有人因行律法中神面前称义”。他将所有的信心确定在基督的位格和工作上，他并不将他新的经历守为秘密。他并不害羞地在办公室中讲论到他的救主，并且立志尽可能地公开向人见证基督拯救的能力。因此，在他悔改后不久，他就在约翰街教堂与伊文思一起站在台上公开地承认基督。这是一个有益的人生，扣人心弦的开始。

　　第二章准备时期

　　伊文思不久就被这位新蒙恩者的热忱所感动，在很短暂的时期内戚伯门来见他，要求受浸。这位谨慎的牧师就说：“你要等待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这事。”这青年就喊着说：“不，我要尽快不迟延地遵守祂的命令！”这回答非常感动伊文思，所以他就为他安排受浸的事宜。

　　对于戚伯门，很明显的，他不能留连在他以前世俗的道路和友谊中。他从各样的世俗中除了，他拒绝以失去他对福音的信仰来得着有财富地位之罪人们的好感，以往，那些豪华府第对他那凭行为称义的宗教认为毫无妨碍并乐意接纳的，现在不在邀请他了。他关于悔改和基督宝血的讲论使他们感到侮辱和愤恨，甚至他自己的家族也是如此，在他的《默想》中他说：“十字架讨厌的地方还没有消失。当我认识你，承认你之后不久，我就成为夏甲子孙中的陌生人，他们生为奴仆，我生来也曾是如此。你的爱吸引我使我离开世俗的道路，无论是邪恶的或是热忱的；我记成为力气我者所讨厌的人，甚至我肉体之亲对我也是如此。他们为何生气？因为我背起十字架，我就成为反对他们的见证人；我只在你里面夸胜，并认为所有靠遵行律法的人是在咒诅之下。”

　　这是一段艰难的日子，从不同的方面他遭遇坚决和剧烈的反对。但他不纵情与血气的争辩以致发怒，他将反对他的人交于神的话和灵，自己转向主来得着能力和喜乐。可喜乐的是在约翰街的信徒们中间有爱心和谅解的交通，并且伊文思的事奉使这位受苦的年轻信徒领受真正的粮食。

　　每个主日戚伯门都参加聚会，“约翰街教堂”并不是弟兄会的聚集。在那时全国还没有像弟兄会那样的聚集，但伊文思所持守基督徒合一的观点与弟兄会早年的教训是非常符合的。在研读戚伯门生平的人中，很少注意到这位属神的人对戚伯门的影响，然而这影响无疑是非常重大的。他曾为一个教区的副牧师，当他阅读一篇库伯(cooper)的讲道记录时悔改得救，之后他使许多灵魂得着拯救，以致他被解雇，失去了副牧师之职。经过一个时期的挣扎后，他脱离了英国国教，后来在约翰街开始工作。

　　每一个主日晚上，戚伯门留下来参与擘饼聚会，很少信徒如此行，多数在非国教聚会的信徒，对于每月一次在主的桌子前聚集已经是很满意料，但伊文思强调初期教会的门徒们在主日常常擘饼，戚伯门因此也学习珍惜这每星期的擘饼。

　　过不久，这位年轻的初信者发现在一同有交通的人中，不一定都是受浸过的。伊文思虽然是很持守信徒的受浸，但同样地认为在戛纳一位信主得救、有交通且在基督里活的信心之外，还有所要求是不合乎圣经的。他坚持合一的唯一条件乃是共有的生命。若有一人生在神的家中，他不能因为还没有看见信徒受浸的必要，而不与圣徒交通。

　　戚伯门很快地就被伊文思向着神群羊中软弱和犯错者的深切爱心所感动，若有任何犯重大的罪而不肯悔改的，只有经过长期的恳求，才将他从交通中开除，在约翰街所应用的纪律中从没有无情或匆忙定罪的。

　　在这位青年律师和有阅历的传道人之间产生了强力的友谊，戚伯门特别因他牧师的谦卑而受感动，事奉耶稣基督的人中若有了成就，在他的道路中所面临着的特有试探就是骄傲，然而伊文思不断地人他自己为“比圣徒中最小的还小”，这有力的榜样的确影响力他年轻的朋友，戚伯门日后承认在早期他多次与他骄傲的老个性相争。但在他晚年时期的听众，却发现骄傲似乎已经奇妙地原理来他，基督所赐的得胜是何等完全！

　　他学习谦卑功课的一个方法就是利用他空闲时间访问穷苦的人，他们住在格莱旅舍巷及提阿波路附近黑暗可怜的地区。现在他晚上的时间与以前消磨的西郊的情形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是很艰难地使自己走进这些肮脏、饱受疾病侵蚀的小屋，但一晚又一晚，他继续的访问，将基督的福音带给贫穷和被遗弃的人们。

　　过了三年，戚伯门属世的前程大有进展，他承受了一笔私人的遗产，并且开始他自己的法律事务所；他的办事处在舍劳格摩登街柯特楼三号。他那和蔼有礼的态度受到顾客的欢迎，并且他进他所知所能地来工作。然而他仍旧利用空余的时间在贫民区做工，若是他只慷慨捐助贫民而让别人实际去做，对他而言是地上最轻而易举之事；但他若不亲自去做就没法满足。这似火焚烧着的愿望——关心穷苦人属灵和物质的需要在他的余生中从没离开过他。他时常认为这是基督真实工作的一个标记，就是“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那段时期中，约翰街的会众习惯地见到这位高个子带着微笑的律师温和地搀扶着一位贫苦衰老盲眼的妇人来聚会，她本来是无人是无人带她来的，当他们一同在走道上路过时，成为对一些只熟知道理而在实际生活上自私和没有爱心之人，是活的指责。

　　讲道方面，戚伯门并没有显出才华。他明显地掉在那威胁许多青年传道人的陷阱里面——他试想模彷他的牧师，这条路是很少成功的。当约翰凯曼和怀特博士同工时，他想效法这位年长者，但当他讲完道，怀特博士放手在他肩上说：“约翰，传你自己的信息。”同样地戚伯门挣扎着在伊文思的样式内发表他自己，他订了题目，拟好分段，然后用有修养的英语将全篇都写出来。伊文思可以如此做，且仍旧很流利地在讲一讲，但戚伯门想要效法他却不成功。

　　在可善特楼做了四年律师后，他搬到康山七十二号。他当时二十七岁，在各方面都很有成就。他家族中很少人留意他，只有一位堂姐嫁给律师名叫伯斯莱的对他很友善。伯斯莱夫妇并不是信徒，但他们并不极力反对福音。一天伯莱斯先生来与戚伯门同住，他惊奇地发现这位年轻人如此全神贯注于服事穷人，令他不解的是以戚伯门的地位情况竟然去关心住在贫民区的光景。

　　然而，伯斯莱没有随意批评，他感到戚伯门的行动是由内在的力量推动着，对此他一无所知，他定义要寻找出他所缺少的，他坦诚地将他的情形告诉戚伯门，于是两人一同祈祷并阅读圣经，结果伯斯莱回到他在班斯泰阜的家中时，他是一个变量的人。

　　一个新的问题产生在戚伯门身上，他发现以一个基督徒来说，在他业务中有许多事是可厌恶的。他有一个敏锐的良心，使他发现许多任务是使他感到痛苦的。例如有一天，他在处理一个桉件时，发现被告和原告都是信徒，他立刻请他的顾客和另一方同时来到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写字台上，他将哥林多前书第六章一节指示你们：“你们中间有彼此相争的事，怎敢在不义的人面前求审呢？”然后他带领他们来到主面前商讨彼此的不满，结果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和解，但并不是所有他良心上的为难都能以如此完满地解决；虽然他知道若是继续他的业务，前途是很光明的，他却感到时候很快来临，他必须放弃这些。

　　一八三一年的夏天，戚伯门来到伯斯莱在班斯泰阜之家访问，他发现伯斯莱在该处贫穷人中工作。每个主日在市镇边缘的毕尔顿济贫院有聚会，戚伯门被邀请在该处讲道。一位年轻从伦敦来的律师在毕尔顿济贫院讲道的消息传了出去，并且他被去个绰号为“眼前细小的人”。

　　有一个主日傍晚，一群年轻女孩定意要去听他，并亲自来看看这“细小的眼睛”。她们是要来戏耍的，并且相信她们的出现会与这二十八岁的青年人很不协调的。她们可能带着故意捣乱的心态很迟才来，而戚伯门正在讲道。其中一个女孩名叫艾丽莎吉尔伯的，当她进入室内，神的灵立刻向她说话，戚伯门正引用圣经，那些话抓住了她。她走开并严肃地说：“他伤了我，我一定要再来听他。”下一个主日她又回来，就悔改得救。

　　他在德文郡的假期完毕，戚伯门回到伦敦。继续专心劝勉于他的业务。但他开始体会到一个神圣的呼召要他全时间事奉，然而他的朋友们对此非常怀疑，他们坦白地告诉他说他不会讲道，无疑地在当时他们是对的。他向着会众所念的讲辞超越过一般人的头脑。低下是一段摘录，显示当他试着表达一个简单的思想，说到一个孩子不爱父母是违背天性时，他如何将自己和听众绑在高深知识的结中。

　　“那孩子必定是失去了所有感官上的知觉，使他向着父母没有爱。起先是心思上的激动，当这能力扩张时我们会注意到教育灌轮的道德责任感与心中感情被激动是成比例的；并且显示在我们的经历中，关于人心的天然堕落，没有更强烈的证明过于那没有培育的心思离开了道德和宗教的责任，而沉溺与不受控制的愿望中，不受任何宗教或道德律列的约束，使之堕落到比野蛮的受造之物更低下的光景。”

　　谁能想象一位这样的讲道者，可能成为多年后的戚伯门？但不论与他在一起的信徒对于他的讲道有如何想法，他们都确信他有圣洁的生活以及热衷于个人不到。他无疑地是有牧师和传福音者的恩赐，除了讲道之外，或许是他受了高深教育的习性和偏见，在那段时期拦阻他成为更好的讲道者。